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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电影美术系列(二)——寻「美」
16/12/2024

文/梁志华

 

对香港电影美术的首次系统整

 

前文提到,新书《无中生有——香港电影美术及服装造型展全纪录》让读者反思,电影美术与文章写作,同样需要有具体的「画面」呈现故事和背后的世界(观);两者背后的创作人亦需要有对事物的好奇心和探究精神。

 

香港电影发展曾有一段辉煌的时期,观众当然希望它能够继续如繁花绽放,这一次我们就借助《繁花盛放:香港电影美术1979-2001》,追寻首次由「香港电影美术学会」系统整理的香港电影美术历史。

 

(图片取自网络)

 

筑梦人眼中的香港电影美术

 

通过访问和整理香港电影美术指导(以下简称美指)和导演等,读者了解筑梦人对电影美术的观点。以下试列数则供同工参考:

 

(一) 电影美术是流动的颜色

 

〈阮玲玉〉的美指朴若木:

(图片取自网络)

 

给我五分钟,我带你进入我的世界。 ……电影美术就是流动的颜色,因此在剪接上,我们会用同一个方向,例如上一个镜头演员向右转,下一个镜头是一辆车经过,都是同一个方向的,这便予人一种很流畅的感觉。

 

(二) 化抽象为具体

 

前香港电影美术学会会长雷楚雄:

(图片取自网络)

 

我们的工作就是用视觉的、具体的手段,将抽象的概念表达出来,以营造一个气氛。气氛是很空泛的,它是很多东西加起来的结果。 ……所谓「电影美术」,是指在任何一格菲林里所看到的实物和色彩……。

 

(三) 看不见的虚实美学

 

〈唐朝豪放女〉的导演方令正:

(图片取自网络)

 

与中国人谈虚实是很有趣的,正如道家讲:道可道,非常道。他们用的是「遮拨」的方法,不断否定:不是这个意思,但又不告诉你是什么含义,从而烘托出一个真实来。好像讲「留白」,如果你不画一只蟋蟀,你怎样讲「白」呢?电影也是如此,很多人只看到看见的东西,却看不见背后看不见的,这其实才是导演要说的。

 

香港电影美术的精彩瞬间

 

你有心爱的香港电影名单吗?下面试列举部分经典,从中亦可以思考对写作教学有哪些启发:

 

(一) 〈爱杀〉的颜色与象征

 

〈爱杀〉(1981年)给誉为确立香港电影美术指导位置与明确职能的作品。美指张叔平说:「导演要求一套很鲜明、很简单、很基本的色彩,于是我和他逐场讨论,定出这个色系,主要是试图运用颜色去表达人物的个性和心理反应。… …林青霞的衣着色调是慢慢地转变,……红蓝二色同时出现可以代表人物精神分裂的状态,红色又象征性及死亡等。

 

(二) 〈花样年华〉的镜子与窥视

 

〈花样年华〉(2000年)的拍摄场景很小,为了制造更多拍摄角度,特意在多处场景加上镜子,以丰富画面的层次感,突出人物内心的复杂性。美指张叔平说:「我喜欢一些角度多一点的场景,最不喜欢就是一眼什么都给看完。所以我会找一些可以透过一堵墙、一道门看进去,或者是一些有曲位、有柱子的,反正就是可以创造多些空间的场景。」而导演更将层次感推向极致,运用前景(强调、突显)制造给窥视的电影语言。

 

(三) 〈癫佬正传〉的凌乱与焦点

 

〈癫佬正传〉(1986年)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外景,所以重新搭建,搭好了木屋又要摆放周围的环境。恰好最后在另一个火灾现场找到一些电灯柱可用。美指黄仁逵说:「火烧后的电线杆就像一棵很奇怪的椰树,是焦黑的。我们把八条烧焦的的电线杆移到拍摄现场,有了这些垂直的线条,使凌乱的画面马上有了焦点。」

 

结语——用得多 vs. 用得好

 

电影是需要不同部门合力建构的作品,每一种的手法、技巧并非单独存在,而是为了表达剧本的主题、呈现导演最想表达的信息。文章的各种写作手法、修辞技巧同样是为了促进文章的整体效果。一如电影,文章内色彩的运用,可以象征人物的内心情绪;而成功设定文章的焦点,更可以引导读者发掘作品的主题所在。手法用得多,效果不及用得好,你同意吗?

 

一连两期跟各位分享了两本关于香港美术的新旧图书,你是否会好奇:那些年,在尚未设有美指岗位的香港电影是怎么样的呢,我们稍后就介绍《布景魔术师——陈其锐、陈景森父子的布景美学》,好吗?